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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建国《偏离17.5度》作品落成暨《未知的数—谭勋个展》昨日开幕

综合报道

王戈 张一




11月8日,隋建国先生持续十二年的《偏离17.5度作品落成上海浦江华侨城。


作为生长力-浦江华侨城十年公共艺术计划第二个十年计划中系列个案的《未知的数—谭勋个展也在OCAT上海浦江展区同时开幕。


开幕式及新闻发布会


本次展览由栾倩担任展览总监,隋建国担任学术主持,青年策展人卢征远、张未策划。由OCAT、上海浦江华侨城主办,华侨城集团有限公司支持。下午2时整,众多国内著名批评家、策展人,艺术界人士出席学术研讨会并展开精彩讨论。在随后进行的作品揭幕仪式及新闻发布会上参展艺术家及主办方向到场的上百名观众阐述了项目发展经过。


学术研讨会

  

17.5度落成仪式


未知的数-谭勋个展成功开幕

 

《偏离17.5度》的创作源自于艺术家1989年一次偶然的十三陵之行。文革中被砸碎而后又用水泥和胶拼合起来的古代石碑,不仅成为艺术家早期最有力的作品的创作源泉,更引发了艺术家“年度纪念碑”计划(1992)的想法。然而,直到2007年该想法才在上海华侨城《新浦江城公共艺术计划》中得以实现。


为了符合浦东的道路系统,上海华侨城的布局朝向偏东南17.5度。与其作为对比,艺术家设计的正南正北的矩阵来自于中国传统城镇的布局方式,矩阵里每一个格子的交叉点纵横向隔195米,一共有42个预留点。艺术家每年选定其中一个点植入一个长宽各1.2米铁锈色铸铁方柱。这些立方体的顶面均为海拔1750毫米,保持绝对水平。最终在城区中形成等高的网状方柱矩阵。


作品的完成步骤,以作者的生命延续周期为准,植入点的数量随着年龄增加,生命结束的当年即为作品的最终完成;总体坐标系统中如有未及树立的坐标点,即以空位的形式显示在作品的虚拟部分——规划方案中。


碑林草图


偏离17.5度》 浦江华侨城

 

偏离17.5度规划方案


隋建国在开幕式上发言



 

独家专访




提问1:您是如何想到在浦江华侨城这个持续的项目中以坐标为切入点来创作的?



隋建国:在上海这样一个有殖民地背景的城市,它的城市建设跟北京、西安等传统的中国城市是不一样的。老的中国城市都是正南正北,可以最大地利用东暖夏凉的气候;而现代文明是不受自然条件约束的,现代城市规划随着河道、道路来展开。为了适应新道路,整个地区的规划偏了17.5度,因此所有的房子也是偏了17.5度。在我的老家青岛也不分东南西北,我们问路是问左右上下,而不问南北。


而在北京,人对南北的概念就特别明确,这可能就是都市的性质吧,所以我就抓住了17.5度这个偏向的特质。





提问2:与最初十年相比项目后十年计划有什么不同?


隋建国:“浦江华侨城十年公共艺术计划”的缘起可以追溯至2006年,中国艺术市场井喷,拍卖公司不停把绘画的价格往上推,空前多的资金进入艺术圈,这是大家对艺术信心最足的时刻。在这个背景下,当时OCAT深圳馆馆长黄专拉着我,与浦江新城的领导商谈,想要在这里做个十年的艺术项目。因为浦江新城总共是两万平方公里的房地产项目,预计要开发十年。我们就以十年为一个节点,我做第一个,后面每年一个艺术家的展览。


新十年的公共艺术计划,从2017年开始,找到新的策展人,并且增加了一个前缀叫“生长力”。像题目“生长力”所期待的一样,借这个机会,每年产生一个青年雕塑家的展览,持续的产生力量;另一方面借每年方柱的落成都能集结出一个研讨会,把艺术界、评论界的同仁聚集在一起,不是讨论我的作品,而是讨论大家都关注的、迫切的话题。如果说开始那个十年只是我跟黄专两人讨论的结果;后面这十年我继续做就是要推动产生更多的雕塑展览,坚持跟华侨城联合,持续地做雕塑活动,这就算我对雕塑界的贡献了。




提问3如何考量每年落成的方柱位置呢?



隋建国:每年的落点是自由选择,只要是规划中的位置就可以。我的计划中还有更远的设想——以浦东华侨城为中心,让这个水平面往更远的地方延展——比如华侨城的整个华东片区。






提问4:能谈一谈作品初衷跟碑林的关系吗?



隋建国:做了时间的形状之后,我觉得试过了一天做一次的作品,能不能一个月做一次,再找个一年做一次的项目,这不都是时间周期吗。碑林的纪念碑性正是时间的纪念,这个项目正是用我个人的生命历程作为计量单位与时间置换。






提问5:能介绍一下今年这个展览个案吗?





隋建国:2018年作为“生长力-上海浦江华侨城十年公共艺术计划”的第二站,将展出谭勋个人作品展:“未知的数”。谭勋把“芥子园”画谱里的树、石、山水等等作为符号,都用都市生活中废弃的“什物”给再现出来,别有一种“颓废美学”的意味。当这种“颓废美学”跟建筑与生活环境挂上钩,又会是什么样的呢?让我们去看他的展览现场。








谭勋:1974年生于河北保定,1997年毕业于天津美术学院雕塑系,2000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研究生班,2001年进修于巴黎美院安娜·罗歇特材料研究班,2009年中央美院访问学者。现任天津美术学院雕塑系主任、教授、硕士生导师。




在本次展览《未知的数》中,谭勋带来了《彩虹》和《草》等最新的作品,并与华侨城的公共空间发生互动与关联。


策展人卢征远、张未


策展人卢征远认为:谭勋的作品在两种力量的缠绕交融中生长,其一是源于家庭环境下的中国画传统,父亲书画作品的影响以及自幼学习中国画的经历,使他东方化的视觉审美经验油然而生。这种审美经验不仅包括传统形式语言,也蕴含着他对世间万物的观看方式。但儿时所受的传统艺术熏陶并未让谭勋完全遵循父辈的脚步,在中央美术学院的研究生学习经历,使谭勋接受到隋建国等中国重要当代艺术家的影响,他们的雕塑作品和突出观念性的创作方式孕育了谭勋作品的第二种力量——当代的观念性和对现成品的利用。


近年来,谭勋更加敏感于现实,敏感于城市的扩张和高速发展带来的焦灼状态,无数个平凡的人和即将抛弃的物组合成了不断翻新的城市。城乡关系转换中铺天盖地的彩钢板,在钢筋水泥的环境中生长的野草,它们就铺陈在眼前却从未被真正看到,它们无时无刻不在与我们发生关系却又毫无存在感。但是谭勋看到了,正如意大利文艺批评家克罗齐所说“艺术家之所以是艺术家,是因为他能表现旁人只能隐约感觉或依稀瞥见而有不能见到的东西”。


他以艺术家的敏感关注到最为现实而又不被看到的事物,再为其注入观念,以艺术家点石成金,化平凡为奇迹的能力召唤起观众的凝视。彩钢板作为城市中常见的临时性建筑材料,隐藏着城市扩张带来的外来人口问题,材料的临建状态正如现代生活中一部分游移不定的外来群体。经过谭勋的再创作,它们从城市补丁一般的平面立起来了,从二维到三维,一个维度的转变使彩钢板具有了纪念碑性,临时变为永恒,忽视变为凝视,废弃物变为艺术品。


研讨会现场


策展人张未写道:谭勋将在展览呈现对城市扩张带来的现实处境做出回应,光鲜的都市图景隐藏着冷落和遗弃,而艺术家通过个人的艺术语言,将无名之物以及背后所代表的无名群体给予尊重和重生的生长力。彩钢板从遗弃中重新召唤,寻常的野草在锻造中倔强地重生,无名的树木雕刻为富有山水意象的艺术品,在华侨城直面公共,在观众的注目下自顾不暇地生长。拆迁与建设、废料与锤炼、生存与冷落......艺术家用在地的方式向观众呈现了当下都市生存空间的严肃命题。


谭勋作品《彩虹》


谭勋作品《草》





提问1:对这个展览的作品是如何构思的?



谭勋在这个项目中,公共艺术概念的“介入性”和“在地性”是我必须要面对的问题。这个展览包括三个系列作品,一个是彩钢板的系列,二是草的系列、三是配合生长力的概念做的“移植和栽种”的系列,三个系列构成整个结构。


彩钢板来源于一个拆除计划,当时我在很尴尬的情况下面临拆迁,而我母亲也是在这期间去世的的。所有的压力强迫你面对事实,我就用彩钢板做了一系列的事情。名字叫《彩虹》,即希望,它在那个冬天给予我希望,寄寓社会好的理想的认知。这个大的彩钢板雕塑,它的状态是蛮暴力,还有在水池有两个飘浮的彩钢板《漂浮的彩虹》。 在草的系列中,我是用传统工艺模仿一棵草。这个作品源起跟当时彩钢板材料出现的社会背景是有关系的,从我对当时环境的感同身受而来。



谭勋作品《蔓延》





提问2:怎么考量作品的视觉效果和材料观念上的关系?


谭勋很多观众反应作品的视觉呈现很美,包括评论家也在谈这些作品在形式上的审美追求。对我而言,作品的产生丝毫不是从审美出发的,而是材料-彩钢板特有的颜色形成了“美”的视觉结果。这其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大红、大蓝,这些强烈到具有侵略性的颜色对我而言并无美感。如果从审美出发我不会选择这些颜色的搭配,是材料本身形成了它的视觉审美。包括这些雕塑的几何造型也是从石头原型的形态简化得到的,并没有刻意的设计。


材料本身的含义、它的廉价的性质是我最看重的。我开始考虑过把彩钢板挤压变形再拼接的想法,我想那样做出来也会是好看的,但材料本身的张力还是我最看重的。比如《漂浮的彩虹》那件作品,因为彩钢板下面有一层薄薄的保温材料使它们飘在水面,它那种漂浮的状态和不稳定性是有寓意的,同时还有一种浪漫在里面。这个展览持续一年,我相信这些材料应该会随着时间而产生变化,也许会变形、也许会损坏,这些变数、不稳定性是材料自身带来的。




谭勋作品《漂浮的彩虹》



谭勋作品《彩虹计划》